駐守雍和宮12年的老民警張占望退休了
老民警雍和宮繼續(xù)護平安
昨天臘八，為了喝上一碗臘八粥，不少人起大早趕到雍和宮門口排隊。有位60歲上下的中年男子，一直在隊伍邊上維持秩序，不停提醒大家伙兒不要擠、注意安全……這個看起來像粥棚“看守人”的男子叫張占望，去年11月剛從東城公安分局北新橋派出所退休。這位一個人駐守雍和宮12年的老民警在脫下警服后，仍舊每日到自己原來的工作地點——雍和宮“上班”。
他的一個小發(fā)現(xiàn)
雍和宮千盞酥油燈裝上玻璃罩
在去年銀杏未落的深秋時節(jié)，記者第一次見到張占望。不大的雍和宮，張占望幾乎每天都會巡邏數(shù)遍，這里的一磚一瓦、一草一木，張占望早已了然于胸。“這是乾隆皇帝的洗三盆。”行至法輪殿，張占望笑瞇瞇地介紹，如今“洗三盆”成了接受香客捐贈的功德箱。
萬福閣里的鎏金獨木大佛矗立在雍和宮已經(jīng)有300多年。一旁，張占望告訴記者：“雍和宮300年前是什么樣的，今天還是什么樣，沒有變過。”將這座歷史悠久的佛教建筑完完整整地交給子孫后代，是包括張占望在內(nèi)的許多人的心愿和職責(zé)。“如果沒盡職，出什么事，我就成了罪人了。”張占望說。
對土木結(jié)構(gòu)的雍和宮來說，防火工作是重中之重。2007年，剛剛被派駐到雍和宮的張占望發(fā)現(xiàn)大殿內(nèi)都點有酥油燈，一刮風(fēng)，酥油燈的火苗撲棱著，似乎隨時會將供桌上的香點燃。張占望想到一個主意，何不給酥油燈裝上玻璃燈罩呢？于是趕緊找雍和宮的工作人員表明自己的想法。這一想法得到了采納，隨后，雍和宮的近千盞酥油燈都裝上了玻璃罩。這一做法，一直沿用至今，有效地消除了消防隱患。
曾讓張占望心有余悸的還有數(shù)年前香客貢酒所引發(fā)的一場“小型火災(zāi)”。酒引燃了未滅的香灰，火苗噌地躥起，引燃了幾名女游客的長發(fā)，還點著了一位喇嘛的袍子，所幸撲救及時，沒有釀成嚴(yán)重后果。自此以后，張占望時常要提醒喇嘛們，供酒時切莫打開酒瓶蓋。
駐守12年
每年都在雍和宮里過除夕
以“雍和宮”和“頭香”為關(guān)鍵詞在網(wǎng)上搜索，出現(xiàn)的文章里幾乎篇篇都會有張占望的名字。每年春節(jié)，來自全國各地的虔誠香客在除夕之夜前往雍和宮排隊燒頭香，這也是一年到頭張占望工作最緊張的時刻。
除夕晚上，香客們早早開始排隊，隊伍長達數(shù)百米。這時候，張占望早已在工作崗位上就位。駐守雍和宮的12年，每一年的除夕夜，張占望都會在雍和宮度過，無法和家人團聚。“這么多年都已經(jīng)習(xí)慣了，也不覺得有什么。”被問及是否遺憾不能和家人一起共度除夕，張占望回答得很淡然。
相比起過年，張占望想得更多的是如何維持好雍和宮的秩序，平穩(wěn)地度過除夕夜和大年初一。小小的雍和宮，大年初一一天就要容納數(shù)萬名前來上香祈福的群眾，維持秩序、保障群眾安全是民警工作的重中之重。
待到大年初一早上7時，大門打開，香客們一擁而入，奔向大殿。“人多不要緊，咱們分段，一段段往前走。兩三百人一段，有人帶著往里走，前面人多，后面就稍微等會兒。”每到這個時候，張占望都會不停地提示著群眾不要擁擠，注意安全。
大年初一傍晚，等雍和宮清場，張占望懸著的心才能放下。在未禁燃煙花爆竹的幾個春節(jié)，張占望則更為緊張：“就怕周邊的居民放煙花，火星子掉到哪里，著了。”
日復(fù)一日的瑣碎工作
平平安安就是好的業(yè)績
“您能不能回憶回憶，這些年里有沒有遇上過什么特別的事兒？”記者問。
張占望思考片刻，說：“咱們這個工作吧，好像真沒遇到過多少驚心動魄的事兒。”提醒群眾注意腳底，莫摔倒；注意保管好自身財物；游客吸煙，及時讓其掐滅；遇到群眾之間發(fā)生矛盾，及時化解……日復(fù)一日，張占望做的都是這樣的瑣碎工作。
雍和宮從2013年底開始向游客贈送短香，并禁止外部香支進入。在此之前，不少香客禮佛時都會使用半人高的高香。持香叩首，一不留神，點燃的香就戳上了前面人的后頸，燙出一個大泡。若是雙方因此起了紛爭，少不了要去張占望所在的小小警務(wù)室尋求解決。最忙的時候，在警務(wù)室門口排隊等著民警調(diào)解的群眾有五六對。“大家都是禮佛之人。”張占望先為矛盾雙方找到共識，再曉之以情，動之以理，徐徐勸解。
也有人一心拜佛，卻粗心地忘了自己的財物。遇到前來求助的失主，張占望要及時調(diào)取監(jiān)控，為其找尋財物……
在張占望看來，盡管瑣碎，但保護好雍和宮，保護好群眾的生命財產(chǎn)安全，就是最重要的工作。
雍和宮上午9時開門迎客，每月初一和十五提前到8時45分開門；冬季下午4時關(guān)門，夏季下午4時30分關(guān)門……12年如一日，只要雍和宮開放，張占望基本無休，始終堅守在雍和宮。退休后，張占望的生活暫時還沒有什么變化。為了更好地交接工作，放不下心的老張仍舊每日到雍和宮“上班”。
原先，張占望每天要先去派出所報到，之后再前往雍和宮；如今，張占望出了家門就直奔雍和宮。50歲的民警劉國冬接下了駐守雍和宮的“接力棒”，他尊稱張占望為“師父”。退休后的那幾天，脫下警服的張占望帶著劉國冬熟悉雍和宮的里里外外。
從雍和宮的歷史嘮起，再到秋冬季節(jié)防火工作，乃至和雍和宮出家人的相處之道，工作交接并非三言兩語就能交代清楚，張占望一點不心急，每天仍舊是來雍和宮“上班”，等待劉國冬慢慢上手。啥時候真正“退休”？張占望還沒來得及細(xì)想。
十幾年如一日地駐守雍和宮，雍和宮的人與事成為了張占望生活的一部分。他總結(jié)自己的職業(yè)生涯：“這么多年沒出過失誤，平平安安就是最好的。”張占望還說，自己是老黨員，即使退休了，哪里需要自己，就往哪里去。
本報記者 徐慧瑤 文并攝
